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字數大爆炸的一集,六千三百多,違背了我跟主席先前說好的,一集不能超過五千字的約定,囧。但這是沒辦法的事,塗塗抹抹修修改改,就成了現在這個樣子。而且說實話,本集真是《瓠瓜小姐》開稿以來最讓我頭痛的一集!並不是沒有靈感或畫面,但要形塑成文字就是充滿阻礙,怎麼寫都覺得怪怪的,就這樣寫了七八天才寫好,救命啊~兼之禮拜一的時候我得了重感冒,整個人陷在病痛的深淵,腦子非常不清醒,所以如果本集有什麼修誇怪怪的地方,請原諒我……最後說個題外話:四月果然是我最喜歡的月份!!!我家鄭國王(Rain)與孝利喔膩都以動人新作回歸歌壇了!!!鄭國王的〈挽留妳的歌〉根本是我寫十四集後半段的主旋律啊!!!



        瓠瓜集團首爾總部大廳中,一群年輕幹部們個個手持行李,抖擻精神聽著領頭者的發號施令。朴蒔兒站在列隊中微微低著頭,分神想起了之前跟南宮會長的爭執,為此她面有憂色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看來,是我太相信也太放任妳了。」南宮會長蹙著眉頭口氣嚴厲,不容她抗辯地命令,「會社的事情交給金祕書,今年的幹部企業冬訓,妳必須去參加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因此,她大清早便從瓜州趕車來到集團總部,正巧趕上集合時間。冬訓的目的,並非是專業能力的培訓,而是透過密集的相處與訓練,培訓幹部之間的合作能力與對企業的向心力。興許在場的都是各單位新進的精英,加上朴蒔兒一向低調行事,鮮少有人認出她。舉目四望,眼前的男男女女各個充滿朝氣,想來他們對這四天三夜的集訓肯定充滿期待吧?格格不入的感覺環繞著她,當初那股亟欲逃離這城市的衝動再度湧滿她心房──為什麼她必須站在這裡?
 

        她一直以為,就算她與母親並不親,但至少
……母親是相信她的,所以才會讓她獨當一面,接下會社的管理職。卻怎麼知道,她的一舉一動其實仍在母親的掌控之中;她,並不被信任。既然不相信她,為什麼還要這樣逼迫她?對於集團經營,她一點野心也沒有。關於這件事,知情的人都笑她,完全不像商場女強人南宮會長之女……想到這裡,她苦笑了一下。真真是一點也不像呢,所以即使再怎麼厭棄眼前這件事,她也無法說出拒絕。在南宮會長無表情的臉容下,她從來畏懼表達她心裡真實的想法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妳不走嗎?搭車時間到了。」忽然,身旁一個年輕女子拍了拍她。

        回神過來,整個大廳的人已往停車場集合。朴蒔兒感謝地看了女子一眼,這才發現,女子左手打著石膏,用吊帶固定著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妳也是參加冬訓的成員?」朴蒔兒問,一邊盯著女子手裡的兩袋行李,「我幫妳把行李拿過去吧。妳坐哪台車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噢,太感謝妳了。」女子也不拒絕,把一個袋子交給朴蒔兒,大方地望望朴蒔兒手裡的行前手冊,可愛地笑道,「看來,我跟妳同班車呢。妳好,我是業務部的黃靜茵。」



        漫長的車程,因為有了靜茵的作陪,變得不那麼乏味。終於來到位在郊區的集訓中心,一旁正是白雪皚皚的滑雪場。

        一下車,還沒到集合時間,靜茵便被另一班車裡相熟的同事叫去寒暄。陡然落單的朴蒔兒一個人站在原地,忽覺有點落寞。正想朝集合地點走去,突然,有個人叫住她。朴蒔兒一驚,回過頭看,看進一雙熟悉的眼睛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泰賢!你……怎麼會在這裡?」她望著來人,不自覺揚起嘴角,繼而面露疑惑,「但是,之前沒聽說你也──」

        看看他肩上背著一包輕便行李,手裡也帶著早先在公司大廳發給的行前手冊……所以,泰賢也是來參加冬訓的?可是,早先電話裡她說起冬訓一事時,怎麼都沒聽泰賢說過他也會來?不過無論如何,能在此地看見泰賢,總是一件教人安心的事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其他的人快到齊了,我們先去集合吧。」泰賢說著,示意她先往前走。此時,黃靜茵正好結束了交談,朝他們走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蒔兒不好意思,我剛剛遇到實習生時期認識的同事……」靜茵解釋道,忽然發現了蒔兒身邊的男人,「嗨,李室長,你也來了。你坐另一班車嗎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是啊,黃代理。」看見靜茵左手上的石膏,李泰賢關切,「妳的手怎麼會弄成這樣?我以為只是輕傷而已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那時候也以為不嚴重,誰知道回家以後痛得不得了,去醫院才發現骨頭裂了,」靜茵一邊說著,不好意思地聳聳肩,「還被醫生訓了一頓呢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看著他們兩人一來一往的談話,應該不只是點頭之交的同事吧?朴蒔兒想開口,卻不知如何問起,只好站在一旁發愣。

        李泰賢注意到了她的沉默,不著痕跡地轉移話題:「對了黃代理,妳也認識朴社長吧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朴……社長?」意識到李泰賢說的是蒔兒,靜茵一愣。方才在車上只聽蒔兒說是來自瓜州分社的代表,卻沒細問她的職稱……「噢,天哪!蒔兒妳是會長的女──」

        黃靜茵話還沒說完,就被朴蒔兒暗示的眼神打斷。她看看周遭越漸聚集的人潮,會意的點點頭,放低音量好奇問道:「所以,社長也必須來參加冬訓?」

        朴蒔兒無奈的笑了笑,想起先前為了會社的經營方式,與會長起的爭執,她感到一陣疲憊。想著一路上,靜茵對冬訓的期盼,以及對公司的展望與嚮往,朴蒔兒只覺得陌生與疏離──站在社長這個位置,從來不是出於她的自願,所以她也無法認同那個位置該有的責任義務與束縛。可是,她亦無法用她的方式,讓會社走向她想要而會長也能認可的方向。所以,她現在必須待在這裡,接受她不想面對的一切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是啊,雖然名為社長,可我也跟大家一樣,只是集團的員工而已。」她自嘲的說,然後像是想起什麼,趨前握住靜茵的手,「對了,社長這件事,妳可以替我保密嗎?」

        不明所以,黃靜茵看看一臉懇切的朴蒔兒,又看看李泰賢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朴社長這次參與冬訓的事沒多少人知道,她不希望她的身份替大家帶來不必要的壓力。」李泰賢的回答,解決了黃靜茵的疑惑,也贏得朴蒔兒感激的一眼。



        第一天的集訓只有靜態課程,到傍晚便結束了。從訓練中心的大會議室走出來,朴蒔兒疲倦地扭了扭脖子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怎麼一臉悶悶不樂?」見她走得遠了,李泰賢趕忙追上她,「課程很無聊?」

        朴蒔兒搖搖頭,戶外冷冽的空氣教她瑟縮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冬訓的內容是針對各部門的新進幹部階層,固然比較制式,但也有它的效用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知道,比如對企業的認同與向心力,對吧?」不用說也知道,會長希望她了解的,不就是這些嗎?「偏偏那些就是我最缺乏的東西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就算無息放款的企劃被會長駁回了,也不代表妳整個人都被否定。」看著朴蒔兒失去活力的樣子,泰賢放柔了嗓音。

        朴蒔兒笑了笑,沒有回話。這件事她一直沒跟其他人說過,就連泰賢也只是在企劃草擬的時候幫了點忙。但對於他知道整件事的發展,她並不意外。或許,從她一開始著手這個企劃的時候,泰賢就知道會有這樣的後果了吧?但是,他還是願意幫她……

        「謝謝。」她說著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謝什麼?」他問,注意到蒔兒的鼻尖被冷空氣凍得發紅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全部。不管是天真的我,還是愚笨的我,你都願意做我的朋友,幫我的忙,謝謝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聽起來妳心情真的很不好。坐在這裡等我一下。」把朴蒔兒拉到一旁的椅子,他轉身便走。

        不一會兒,泰賢呵著熱氣朝她跑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去哪……」冰冷的雙手接過泰賢遞來的溫熱罐裝咖啡,她沒了言語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這裡只有賣罐裝的,妳將就一下吧。」他來到她身邊坐下,又從懷裡窸窸窣窣地拿出一包東西,「還有這個,給妳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是她愛吃的黑糖餅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朴蒔兒側首望向李泰賢,只見他打開手裡的罐裝咖啡喝了幾口,看著遠方漸漸變得灰暗的天色,沒有說話。這一幕好熟悉,熟悉得令人心安。他是什麼時候發現,對她來說,熱騰騰的黑糖餅與無聲的陪伴,比什麼安慰都更有效?

        撕開一塊餅放進嘴裡,黑糖的甜味在舌尖漫開,食物純粹而實在的香氣帶來無法言明的力量,終於她鬆開始終緊繃的肩膀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如果……我現在才來追問,我是誰?我為什麼是我?是不是,有點太晚?」滑雪場的燈一盞一盞亮了,什麼時候,也為她照亮前方的路呢?

        聽了她的話,泰賢只是輕笑一下,沒有回答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你是不是也覺得,我不適合當社長?」想起無息放款與農業中心的事,都被會長嚴厲的責備,她苦笑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如果不當社長的話,妳想做什麼?」一陣風吹來,見朴蒔兒瑟縮了下,他替她戴上了外套的帽子。

        「……我也不知道。」自從開始接觸集團管理相關課程後,她就沒再想過,人生或許有其他的可能。只是,那並不代表她心甘情願的接受,「可是,如果可以的話,我真想回到以前,瓠瓜集團還是一家小公司的時候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那時候,即便她跟爺爺同住在鄉下,但父母就算再忙碌,也會抽空來探望她。直到小公司變成大集團,直到那件事之後……

        「那樣的話,我就遇不上妳了。」他似笑非笑的說,然後正色,「說真的,朴蒔兒社長,妳做得很好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呵,也只有你會這樣說。其實,你早就知道無息貸款的企劃會失敗的吧?為什麼,不阻止我幹這種荒唐的事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妳也覺得那是荒唐事嗎?」他反問,見蒔兒頓了一下,搖搖頭,「就我個人的看法,我也想對妳說,朴蒔兒,這件事妳做得好。但是──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但是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但是站在企業的角度,那的確是會被反駁的荒唐事。先不要反駁,聽我說。」揚手制止了她的發言,他道,「企業的獲利,受益者絕不只有企業領導人和股東們,妳知道吧?對於會長來說,她要負責的,是全體員工和他們的家庭。所以,會長有權利也有義務,去控管任何會對企業不利的因素。妳的企劃雖然可以造福一部分的瓜州農民,可是卻有可能造成會社的虧損。或許妳會覺得些餘的虧損對集團來說不過九牛一毛,然而,每個人站在不同的位置,就有不同的責任。作為一個會社的管理階層,妳必須為妳的員工們負責。一旦會社因為經營不善而關門大吉,他們該怎麼辦呢?」

        泰賢的話像當頭棒喝,敲醒她自以為是的天真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知道妳一向討厭不公不義的事,所以妳也不喜歡企業以營利為目的。但妳知道嗎?每件事都有一體兩面,如果妳是會長,妳會怎麼做?」

        朴蒔兒聞言,面露于思,沒有再回話。沉默裡時間過得好快,天空已經完全被夜色籠罩,他們附近的街燈終於也一盞一盞亮起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天黑了,走吧。」一把拉起還陷在沉思中的蒔兒,泰賢微笑,「吃飯時間到了,有什麼事,吃飽以後再想!」



        冬訓第二日,天空飄著細細的雪。第二天的活動以室外為主:為了促進團隊精神與爭取榮譽心,各單位幹部們以兩到三人一組的方式進行登山競賽,最快到達終點的前三組,其代表的單位將一併得到獎勵,有女組員的小組具有優先權。

        因著獎勵的誘因,即便路況艱險而天候不佳,與會者們還是躍躍欲試。於是乎,朴蒔兒便與靜茵、泰賢成了一組。

        為了贏得勝利,初時三人並不多話,專心一志的往前方邁進。直至山坡路越見陡峭,左手負傷的黃靜茵漸漸顯得吃力。朴蒔兒也好不到哪去,原本用來禦寒的厚重衣著此刻變成負擔,使得額際上冒出一層薄汗。

        獨自走在前頭的泰賢發現了兩人的情況,停下腳步,轉身等待她們往前走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還可以嗎?要不要休息一下?」他問。

        率先走到的朴蒔兒無力回話,只是彎下腰雙手撐著大腿喘息。然後,她的眼角餘光瞥見泰賢二話不說,替靜茵背起背包的樣子。

        好不容易又走了一段,終於來到山腰的中繼服務站。服務站為參賽者提供了熱飲與零食,作為能量補充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呼,走不動了!」連說一句話都像用上最大的氣力,靜茵拍拍帽子上的雪花,「想要得到獎賞,也不是件容易的事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妳的手還好吧?如果不舒服的話,一定要早點說出來,不要硬撐。」李泰賢說著,拿來一杯熱可可遞給她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噢,謝謝!李室長你也找個地方坐。對了,上次我們業務部……」

        朴蒔兒從化妝室走出來,便見到泰賢與靜茵一來一往熱切的談話,說著她無法涉入的公事,也間雜一些她不懂的私事。儘管昨日的車程讓她與靜茵熟悉了些,但靜茵與泰賢畢竟是相熟的同事,不知不覺話題總會繞到公司內部的大小事。同時因為靜茵手傷的關係,泰賢事事都幫著靜茵。相較之下,總是走在後頭不發一語的她,倒像個外人。

        稍事停歇後,靜茵顯得好多了,繼續往前走的途中,還有心情跟泰賢討論著沿路的雪景。一個人走著,朴蒔兒更加沉默。看著前頭兩人的身影,一股說不出的感覺湧上心頭,她覺得難受,忽而腳步險險踩空。



        「好可惜,如果我們再走快一點就好了!」抵達終點那一刻,靜茵的嗓音透露著惋惜。要不是他們在中繼站待得久了點,原本有機會得到第三名的,「不過,還是辛苦兩位了!願意帶著我這個傷兵一起出賽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泰賢不無可惜的笑了笑,正要回頭找尋朴蒔兒的身影,卻發現跟在後頭的朴蒔兒表情不太對勁。

        泰賢從保溫瓶裡倒了一杯熱水拿給她,關心問道:「怎麼了?」

        朴蒔兒搖搖頭,逕自接過杯子喝水,讓熱氣蒸騰她的臉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很累吧?妳臉色看起來不太好,等一下的炊事妳跟靜茵待在一旁吧,我來就好。」

        除了登山以外,運用有限的材料進行野炊,也是本日野外活動的重點。說起來,這樣的活動毋寧像是一種各部門幹部間的郊遊聯誼──如果,現在是個宜人的春日就更好了。



        終於結束艱辛的冬日野外活動,回程路上,因手傷的緣故,靜茵先隨工作人員搭車離去。其他各組成員大多循原路下山,少數人改走另一條坡度平緩但路程較遠的山徑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我們走新的路回去怎麼樣?剛剛那條路太折騰了,再走下去,我看妳命都要沒了。」李泰賢打趣說著。

        朴蒔兒不置可否,逕自跟隨人們朝平緩的下山路走去,沒有答腔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欸,妳看起來有點不妙,不然,妳的背包給我好了?」見她氣色不對勁,泰賢心裡著急,卻不敢表現得太明顯。在公司同事面前,他不能和朴蒔兒太過親近,就怕惹來什麼流言蜚語,尤其靜茵還知道她的身分……可是,朴蒔兒好像生氣了。她為什麼生氣?

        「沒關係,我自己可以。」朴蒔兒加快腳步,不想與他並肩。想起方才上山時他自動自發接過靜茵背包的樣子,忽覺胸口一窒,不適的感覺再度兜頭而下。她這是怎麼了?

        迎面而來的寒風讓朴蒔兒走得緩慢,過了一陣,冬訓的成員們紛紛越過他們往前走去。雪已經停了,山路四處是濕滑的泥濘,兩人一前一後各懷心事的走著,一時之間,山野裡闃靜無聲。

        不知過了多久,山路的前方出現了一家小賣部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蒔兒,我們休息一下吧?」走在後頭的泰賢喊住她,「妳要不要吃什麼?我去買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就要下山了不是嗎?」雖然這麼說著,她還是停下了腳步。

        多年的默契讓他明白,蒔兒此刻的口是心非。不知道這山林裡的小店,是否也賣著她喜歡的黑糖餅?他笑了一下,還是朝小賣部走去。

        沒過多久,屋子裡卻傳出一聲慘叫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蒔兒!朴蒔兒──」泰賢臉色青白的跑出來,語氣驚魂未甫,「快!打……打電話叫救護車!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怎麼了?」朴蒔兒被他嚇得也緊張起來,探頭往小賣部看去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別看──」怕她驚嚇,但他來不及阻止。

        小賣部的地板上,有一灘未乾的血跡,一旁,趴倒著一個背部中刀的男人。



        急診室旁的椅子上,朴蒔兒與李泰賢坐著等候,全身力氣像被抽乾了一般。

        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?她回想起來,依然心有餘悸。然而,記憶只剩零碎片段:收訊斷斷續續的手機通話、男人氣若游絲的呻吟求救、泰賢背著男人奔走的沉重喘息、落在路邊殘雪上的猩紅血跡、救護車趕來的尖銳鳴笛……

        所以,他們到底遇上什麼?不就是參加登山活動,然後下山嗎?為什麼他們竟然無端捲入了刑事案件裡?等待中刀男人急救的同時,醫院通知了警方。而身為案發者的他們,理所當然被留了下來,等待警察趕來製作筆錄釐清案情。

        太離奇了,她再三想著,還是覺得錯愕。探頭看了看外面,天色漸暗,他們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回去,向訓練中心的主管報告現在的情況?朴蒔兒拿出手機一看,才發現手機沒電了,她沒帶備用電池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泰賢,手機借……」沒說完的話語倏然被消音;李泰賢抱胸低著頭,睡著了。望著他倦極瞌睡的側臉,朴蒔兒心中的驚慌悄悄褪去,取而代之的,是她沒察覺的溫柔。

        泰賢的頭髮亂了,衣服皺了,上頭還沾染了乾涸的血跡。除了一起滾落山溝的那個夜晚,他在她面前從沒有那麼邋遢過。他永遠是乾淨整齊、體面講究的樣子,像個無從挑剔的菁英份子。然而此刻,他模樣狼狽,窩在醫院急診室簡陋的椅子上,因為寒冷與疲累,點著頭不住的打瞌睡。

        時間好像倒回跌落山溝的那個夜晚,一切彷彿都沒變,不管世界靜謐或喧囂,他們始終相互依靠。又好像有什麼已經改變了,讓他從一驚一乍的大男孩,忽而變成值得信賴的穩重男人。她想,她一定是病了……肯定是病了,才會在看著他沉靜睡臉的此瞬,臉紅心跳,體溫燃燒。

        員警到來的叫喚聲,驚醒了李泰賢。見他離去,朴蒔兒一愣,連忙也想起身跟上,然而天旋地轉間,她竟跌坐在地,一臉茫然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嘿!」泰賢嚇了一跳,轉身想拉起蒔兒,才發現漫佈她臉上不尋常的潮紅。沒帶手套的右手往她額間探去。見她眼神迷離,他失措,「怎麼那麼燙?妳發燒了多久……蒔兒!」

        果然,她生病了呀……一路上那些不對勁的感覺,都是因為生病的緣故吧?

        昏厥前,腦海裡飄過的這個念頭,教她安心地墜入幽暗。



        「
Close To You」蛋糕坊裡,曹秀彬緊抓著報紙,面色凝重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幹嘛一臉怪裡怪氣?有什麼新聞嗎?」曹大姊走過,好奇探頭,斷續念著報紙內容,「中年男子山林遇刺,企業員工救人一命……OO山昨日發生殺人事件,兩名參加企業冬訓的職員路過,奮勇救人,及時挽回一命……據悉,其中不願接受採訪的女職員,正是瓠瓜集團會長南宮美人之女……朴、朴蒔兒?」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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