【《蝴蝶》內頁陳雪簽名,是的左上角是我的名字。】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首先感謝黃賢淑同學在準備考研究所之際,還陪我去從事表面看起來是藝文活動、事實上就是我本人的追星活動,感謝!!!還有就是,我看到陳雪了!!!還拿到簽名!!!(真的好粉絲)



        在聽講座的當下我真的有好好反省我近日的失智行為(家儀:「妳還真的蠻容易作出失智的舉動耶!」),決定趁著參加「繆思的星期五文學沙龍」這種聽起來爆有氣質的活動,整體提升我的風格,邁向好久不見的文藝少女路線!!但不知怎麼搞的,離開了那個環境以後我還是被打回原形了囧,這也是沒辦法的事,唉。



        不過還是講講我今日的觀察吧,話說我今天超認真的,趁著陳雪在朗誦作品或是林文義、蔡詩萍講話的時候,寫下我的觀察心得。就如同我看了《蝴蝶(又名:夢遊
1994)》、《惡女書》、《橋上的孩子》、《陳春天》、《無人知曉的我》、《天使熱愛的生活》等著作得出的結論一樣,陳雪真的是一個很怕陌生人的人。她一上台就說,像他們作為作家,經常被邀請四處演講,可是其實她就是因為不太會說,才選擇用寫的,因此今天可以在這樣的場合朗誦自己的作品,對她來說是一個很特別也很不錯的經驗。



        今天朗誦的作品有從小說《愛情酒店》裡節選的幾個段落、曾經在聯副發表的三篇極短篇〈魚〉、〈窗景〉、〈兩個
K〉,以及小說集《無人知曉的我》中的兩個短篇片段〈乾淨〉及〈身體是一張地圖〉。陳雪的個頭很嬌小,朗誦或是回答問題的時候,神情都是羞怯的,聲音帶著一種夢囈的感覺,每一句的尾音都帶著夢的神情,輕飄飄的,抓不著。好不容易朗誦完,她幾乎是帶著倉皇,說了聲「謝謝」就逃下台了。但是在台下,聽到什麼好笑的話語,又會激動的大笑不止(黃賢淑補充:「可是她笑完以後又會馬上恢復冷靜的表情。」),是一個跟我想像中很不一樣的人-我以為陳雪跟她的文字一樣既冷又不在乎他人。而且我後來發現,陳雪右臉頰上有個酒窩呢,笑起來好靦腆。



        整個文學沙龍行進的順序,是先由林文義朗誦一篇散文-此人真的浪漫多情到極致,由文筆與嗓音可見一斑,陳雪朗誦小說與三篇極短篇,然後開放現場讀者對兩個作家各問兩個問題。之後再循環一次。此時有個陳雪粉絲,一發言就先進行了一段粉絲告白,什麼等待陳雪作品的過程非常苦澀而又甜蜜云云,搞得我和賢淑面面相覷。然後他問陳雪為什麼不太願意讓家人知道她在寫作,還有小說《陳春天》這本書非常寫實,是否可視為陳雪的自傳小說。聽完這個問題我只能說,此人聲稱他非常喜歡陳雪但顯然以囫圇吞棗的方式在讀作品(要不然就是慧根不夠),前面那個問題我想不用陳雪回答,只要看過她的幾部作品就不難發現她跟家人的關係不太好,而且寫作是種私密的事,沒必要讓家人窺知她的內心。陳雪後來回答時也說,她的家人其實也很有默契,不會去看她到底在寫什麼。我可以了解她的心情耶,有時候家人的詢問總是帶著一種似有若無的刺探,而那會變成壓力,所以我不願意讓非同輩的家人看我在部落格寫的一字一句。



        第二個問題,陳雪說,如果只是要寫自傳的話,大可不必使用「小說」這個非常複雜、需要技巧的文體,直接口述也就算了。「我不在意其他人怎麼去看我的小說」,不過如果就這樣一語將之想成作家的某種身世表述,「也就浪費了我在小說裡使用的那些技巧與什麼」。其實這也是我們的一個迷思,當小說裡面出現了跟作者相關連的事物,我們就會試圖去勾勒作者的背景,但有時候小說就真的只是小說,作者只是投入了情感,但並沒有把人生故事涉入其中-頂多挪用了一點生活經驗。如果單純的把小說看作自傳,那可能會損失掉很多小說中虛構的情節與訊息,並且導致離譜的誤讀。



        由於第一階段問題額度使用完畢,所以馬上進入下一個階段,也是由林文義先朗誦詩作三篇,再由陳雪朗誦《無人知曉的我》之片段。聽了先前的提問(第一個問題是問陳雪〈魚〉的創作動機),我真心覺得這些問題其實很沒意思,大概是受到明清小說課荼毒甚深
XD。兼之我想到機會難得,說不定此去經年,雖然我每次都妄想可以在小郭仔家附近遇到陳雪但其實機率很小,所以等一下一定要提問。但話說我原先預估的場面是讀者踴躍的提問,卻沒想到第一階段如此冷清,所以根本沒有特別準備問題。不過幸好我對《無人知曉的我》印象還新,於是想到了以下問題:「在小說集《無人知曉的我》三篇小說裡面,同樣都有用『李美雲』這個名字作為故事中的角色,而這三篇作品或多或少都談到了『逃避』這個主題,這樣的手法有什麼特別的意涵?」會產生這樣的想法,來自於這本書的書腰,因為書腰寫著這是一種全新的創作方式,但我個人能力淺薄,就想說來問問這個問題。於是我等著陳雪朗誦完、逃回台下,蔡詩萍絮絮叨叨的要讀者提問卻又不趕快把時間交付出來,帶著節奏破表的心與緊張而變紅的臉,立刻舉手發問。



        結果呢,陳雪的回答很妙,「嗯,關於妳說的『逃避』,其實我在寫小說的時候倒沒有想到這個問題耶!」不過都用「李美雲」這個名字,只是想要表達出「即使是像擁有『李美雲』這種菜市場名字的、再怎樣平凡無奇又普通的人,都有她不普通而神祕的那一部分」。我很喜歡這個回答。賢淑說我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主持人蔡詩萍顯然呆了一下,大概是想說這讀者也太跳
tone了吧,哈哈。蔡先生接著說,這件事很有趣,因為有時候作者就只是這樣寫,也沒想那麼多,可是讀者就會有很多不同的思考,然後回饋給作者。



        這裡我想到一個問題,即研究所課程裡常提到的「過度詮釋」。如果站在文學批評的角度,為了避免作者的權威壓倒一切、讓文學批評變成一種作者考證的譜牒學,因此羅蘭巴特提出的「作者已死」概念成為文學批評的有力口號,作品一旦脫離作者,就變成眾人擁有的文本了。但是作為一種研究,就必須考量到「有幾分證據說幾分話」的前提。如同我會提出陳雪作品多多少少都會提到「逃避」,也許作者本身並無自覺,但是我的確可以在每個作品裡面,找出帶有逃避意識或逃避行為的段落以資佐證。然而,在與作者相對談的時候,卻又會發現,也許那雖然是作者無意識的流露,但的確是我去歸類然後命名的,並不是作者原意要寫的東西。因此,我們在作研究的時候,對於下結論這事還真的必須思考良久。會想到這個也是因為明清小說課時,老師說到〈畫皮〉青帝廟有「情」的意涵,話說那當下我真的覺得這非常地過度詮釋,不過我還是要去找找相關研究,先看看前人提出的材料證據怎麼說好了。啊這一整段真是再度跳
tone,趕快拉回正題。



        後來也有人提問說遇到瓶頸該怎麼辦,陳雪回答更妙:「寫不下去的時候,我就會去煮飯。」因為她是一個專職寫作的人,所以只要讓自己一直保持在寫作的狀態即可,寫不出來、不順利是常有的事,不過「時間是文學家最好的朋友」,所以她在家裡沒事的時候就會坐在窗前一整天,只是看著時間的流動。(此語一出被蔡詩萍與林文義等「年過半百」之人圍剿:「陳雪妳果然是太年輕!!像我們這種人面對時間有多麼恐懼啊,多麼害怕來日無多!!」)



        歡愉時光本就短暫,後來的提問變成老頭子讀者的瞎談,我也就不多提。講座結束,趁著台上的人還在廣告相關場次訊息,我馬上奔到前面,拿著昨天買的《蝴蝶》(我真的很粉絲耶哈哈哈)衝上前要簽名。書中的陳雪給我感覺是冷酷的(腦仔說就她所讀到的陳雪,給人的感覺像是一隻很容易受到驚嚇的小貓),但今天以後我知道,那只是一種保護色,她友善的微笑說,哇妳還帶了書來!而且問我說要題我的名字嗎,而我說好,於是我得到了簽名,科科科。



        噢噢噢,我好喜歡陳雪喔!!!我決定要把其他沒看過的書全都找來看!!!
2007/12/21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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