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很常點開youtube上人家剪輯好的某歌手精選，時間大概都在1999-2012之間。今天聽到我家老周幫人家寫歌的精選剪輯，蔡依林的〈騎士精神〉、〈你怎麼連話都說不清楚〉、〈倒帶〉，溫嵐的〈北斗星〉、〈祝我生日快樂〉，陳小春〈我愛的人〉、〈獻世〉，S.H.E〈熱帶雨林〉、〈候鳥〉、〈安靜了〉……，在辦公室戴上耳機，一邊跟桌上勞形的瑣碎案牘消耗生命。可是因為音樂太悅耳的緣故，一個小時、一個小時就這麼過了。
前陣子重看了《大話西遊》（《齊天大聖東、西遊記》），又跟腦仔去電影院看了《西遊：降魔篇》，發現老東西還是動人一些，順眼順耳一些；什麼時候，這些我生命裡的好東西，都變成老東西了？國中開始就喜歡聽流行樂，非常不能理解怎麼有人能夠不跟上時代，在情歌又痛又愛的九零年代，懷念七零年代輕輕唱的那些民歌、懷念我只聞其名不知其人的八零年代歌手？但一天好久，一年很快，當我發現我心中的超級天后王菲、莫文蔚，變成班上少年少女口中「嗄？這不是很久以前的人嗎？」的時候，當我發現我這胡言亂語的部落格，一不小心也開了近九年以後，我不得不承認，我也到了不再想聽新的流行歌，卻一味點開十餘年前的歌來跟著哼的年歲。
我還是敢說我的年紀的，又不是女明星，有什麼不敢說的？二十代的最後一年，好好珍惜還能稱自己「二十幾歲」的日子吧。但我仔細思索的倒不是年齡問題，而是，為什麼我開始眷戀那些舊歌、舊電影？最簡單的說法，或許是因為，那裡面封存了我的青春年歲。可是，我聽到BEG的歌的時候照樣喜悅，卻不會夾帶歲月的感慨，這是為什麼？我想了又想，可能是因為我對BEG的愛還是現在進行式，而那些舊歌－－國中時期，一邊瞞著爸媽偷看言小，一邊當OST播放的許茹芸〈獨角戲〉、〈如果雲知道〉、〈日光機場〉；暗戀一個男生非常久，久到一聽到李玟〈暗示〉、莫文蔚〈他不愛我〉就兀自憂傷；從眾人不看好之初，就開始喜歡S.H.E的〈戀人未滿〉、〈熱帶雨林〉、〈愛我的資格〉；和高中同學要好又漸行漸遠，孫燕姿的〈天黑黑〉像見證人，總是在回憶裡悄悄播放；大學以後，跟老鄭的週三下午六小時唱K旅程，邊唱蔡依林〈倒帶〉邊罵老周是負心漢－－這些舊歌，終究跟過去的歲月一樣，被我送進了記憶的抽屜裡；唯有這樣被送走，它們才被時光燙金，不但是時間上的老東西，也是我回憶裡的好東西。一想起它們，就有股熟悉安心的感覺，令人依依不捨，捨不得的，又豈止是那些美好的旋律跟青春？還包含了我與日俱增的，被情感上了顏色的記憶。
總有一天，我現在愛的，將變成未來的我愛的老東西。而我自己，也會變成老東西。我想，那一天並不可怕。
2013/03/1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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