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七集的篇幅又爆了字數,快要六千三吧,但如果不這麼做可能福香會遙遙無期,我怕會被丟石頭,所以還是沒有把部分情節挪到第八集去。另外一件事就是,感謝讀友小福飯響應徵名活動,提供了一個我越想越喜愛的篇名,從今以後,本文要正名為「風畫補恨:〈風之足跡〉」(連韓文名也順便想好,就叫바람의 걸음,但其實걸음的意思是「腳步」,발자국才是「足跡」,可我比較喜歡前者,而且這樣五個字才可以跟原作「風之畫師바람의 화원」有所對應。最後依然是感謝協力編劇與留言的各位,話說被催稿也是一個痛並快樂著的體驗,噗。(所以為了感受這體驗,從此決定時時拖稿←自找死路。)



(七)

        傍晚的崔府偏廳,潤福低垂眼目,不安的坐在席上,與她對坐的除了崔世景大行首外,還有一臉喜悅、猛盯著她瞧的少年崔秀河。

        這到底怎麼一回事?下午告別了崔秀河之後,她回到尹氏畫攤沒多久,補校就帶著一小隊人馬來,說有線報指稱畫坊主人在賣仿畫,而她就是畫仿作的人,因此不由分說的把他們抓走。到了官衙,只見外城大部分的畫坊主人跟畫工都被抓到牢裡等著,也不知究竟是什麼緣故。沒想到,崔行首來官衙不久後,縣監跟在後頭陪笑著,就把她給放了。

        跟著崔行首忐忑不安來到崔府,一進偏廳,卻看見崔秀河一臉笑咪咪坐在裡頭等她。啊!崔秀河,崔
她早該想到的,可是,崔行首的獨子不是叫崔秀桓,是個長得極好看的男子嗎?

        崔世景執起茶杯放在鼻前嗅了嗅,輕啜一口,才緩緩道:「荷兒,不是要妳早早把男裝換下嗎?怎麼客人都來了,妳還坐在那兒?一點兒都沒個小姐的樣子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潤福一聽猛一回頭盯著崔秀河,他、他是個女孩?她就是崔府千金?可嘆哪!枉費她有一雙人人稱羨的畫家之眼,卻沒有看出來這顛鸞倒鳳的把戲,被耍得團團轉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申兄,你
你真的是蕙園申潤福嗎?」不理父親,秀荷一個勁湊上前。

        被道出了秘密,她心頭一跳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荷兒別胡鬧。我跟申公子還有事要談,妳先出去吧。」這回崔世景的聲音多了些威嚴。

        崔秀荷也不魯莽,點點頭起身就走,留下潤福一個人面對崔世景。

        惴惴不安中,無數個念頭跑過潤福的腦海:為什麼他們知道她是誰?為什麼她的身分會曝光?是不是
追兵已經到了這裡?

        而那崔世景只是好整以暇,眼光中帶著深意笑看她,不時搖晃手中的茶杯,並不打算開口。

        終究是少年心性,等的急了,她先開口:「崔行首要我來這裡的意思是-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見過你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啊,是了,「商團
北行的時候?」

        崔世景搖搖頭:「不。在漢陽,畫師對決的時候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沒想到呀沒想到!都逃到了那麼遠,還是有人認出她來;還是有人跟那些她想逃離的前塵往事有所牽扯。

        「不過,為什麼要救我?」雖然早在那時就看過她,但是崔秀河那時候並不知道她就是蕙園,怎麼便能出動崔世景?

        「荷兒給我看了你的畫,」崔世景放下茶杯,拿起一邊席上擱著的卷軸,將之開展,「雖然荷兒說,這是朋友畫的一些仿作,但我一看便知,這絕非坊間那些仿作者畫得出的-如果他們畫得出這樣的作品,就決不會犯那些刻意的錯誤。所以我猜,這些八成是蕙園本人所作。在縣衙裡看到你之後,那兩成的把握也補齊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
……看來,崔行首也是個懂畫之人。」潤福謹慎道,可她還是不懂崔行首支開崔秀河單獨跟她談話的用意,「但是,我還是不明白您找我來這裡的理由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把手邊的畫整理好放下,崔世景收起了微笑,嚴肅的看向潤福:「蕙園先生,請你,教小女畫畫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沒料到是這個答案,她一時間有點轉不過來:「咦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小女自幼失恃,我又時常在各地營商奔走,難免對她寵溺了些,養成她不拘小節的個性,跟一般女子很是不同啊。」崔世景皺著眉道,但嗓音又是那樣縱容,「她喜歡畫畫,尤其喜歡蕙園先生你的畫,儘管沒辦法收藏到真跡,為了搜羅仿作,她時常換上男裝四處去尋找。只是,荷兒年紀也不小了,不能這樣由著她去,我又說不動她。大幸的是,如今蕙園先生就在這裡。誠如你所見,崔府也有私畫署,如果蕙園先生願意留下來教導荷兒,私畫署裡一切畫工都會聽憑你意見,崔氏商團也將提供最好的畫具用紙。不知蕙園先生意下如何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這


        「就當我以一個父親的心在拜託你吧,蕙園先生。」

        眼見崔世景如此誠懇的拜託她,潤福反倒不知該如何拒絕了-一個父親的心哪,是她如今在夢裡才能回味的溫暖。父親當時,也是用怎樣堅定的心去保護她,才能讓她免去一死呢?想到這樣的心情,她就沒來由的心軟;即使這樣的溫暖今生難再得,她也想在一旁靜靜看著關於他人的親情牽掛,彷彿這樣可以減低一點她與父母緣淺的遺憾。

        何況,她沒有拒絕的理由-既然遠在平安道都有人認得出她來,那麼待在尹氏畫攤絕對不是安穩的選擇,何況今日發生那樣的事,若不是崔世景前來搭救,她根本不知如何脫身,要是再發生同樣的事
……她不敢多想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行首大人可否答應我一個請求?」沉吟一會兒,她舉目望向崔世景。

        「蕙園先生請說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的身分必須保密,不能再讓其他的人知道。還有,我不願意加入私畫署,可否給我一個隱密無人知曉的地方,只教導小姐一人?」崔府人多嘴雜,如果入了私畫署,難保她的身分不會洩漏。

        「這樣嗎?」崔世景伸手捋鬚道,「不入私畫署也無妨,不過,將來蕙園先生如果有畫作,希望買賣權可以全權交給崔氏商團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崔世景畢竟不是省油的燈,留著蕙園在崔府裡,儘管不能大肆張揚以吸引畫界人士,從中牟利,甚為可惜。但日後若能全權代理蕙園畫作的販售,對商團而言絕對有利無弊。

        潤福不置可否的點點頭。崔世景又道:「關於先生之前待的尹氏畫攤,我會命人去了結,蕙園先生可以不用擔心,今日起,就在崔府住下吧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兩人達成協議後,崔世景喚來可信任的門人,帶領潤福前往下榻房間。

        崔世景再度拿起秀荷之前買的那四幅畫端詳。這蕙園看起來,就跟她的畫一樣充滿故事與秘密,得細心挖掘呀。可是,他明白現在並不是詢問一切的好時機,商人求利,總是得大膽求而小心做,正如,他看出蕙園是個女子-這副慧眼可是荷兒這幾年胡鬧下來對他的訓練-也不會說出口一樣。



        「妳為什麼老是這麼不懂事?爹寵妳溺妳,什麼都順著妳,這次妳還讓爹去牢裡幫妳救人?」年輕男子對著少年裝扮的崔秀河厲聲怒斥,「我們的處境妳不是不知道,這次欠了官衙一個人情,下次就要付出加倍的代價來償還,這些妳都沒想過嗎?妳要給爹怎麼添麻煩才開心?」

        秀河低著頭沒有說話。

        隨著崔府門人走著,經過迴廊,潤福看見了這一幕。

        許是看到有人來了,男子低聲向秀河說了什麼,又看向她點了點頭,轉身就走。

        潤福看著男子,立刻認出那就是崔家長子。走過秀河身邊時,她才發現秀河在哭。

        一看見來人是潤福,秀荷急急抹去臉上淚痕,扯出不自然的笑容:「申兄,你來啦。」

        她點點頭,有些不知所措。看了崔秀河幾次,都是活躍跳脫的少年相,如今她被兄長罵得哭了,才有一點小女兒家的模樣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申兄,你正要回房嗎?我跟你一起去吧!」



        望向來人,除卻身旁那匹黑馬,眼前只有孤身一人的檀園,再無其他。丁香有些暈眩,仍然不死心的看向檀園身後,可街道上空蕩蕩,哪裡有她日夜期盼的身影?

        「檀園先生,畫
畫工郎她沒跟著您一塊兒來嗎?」這疑問是最後一絲希望,她問得顫抖問得忐忑,縱然心中已有最壞預感,仍然期盼下一瞬那人立刻映入眼簾。

        檀園看向丁香,神情嚴厲:「她,沒有來找妳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這是什麼意思?您說她來找小女?」丁香美麗的長平眉此刻皺攏,表情滿是迷惑不解,「可是,畫工郎不是一直跟著您的嗎?」

        檀園搖搖頭閉上雙眼,神色充滿痛苦,復又張開雙眸:「她留下一幅畫,什麼都沒說就離開了。我四處去尋,終於問到她搭船北行的消息,我以為她是為了要來找妳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然後呢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可那梢公說,船行至黃海道時出了意外,後來她好像跟著平壤的崔氏商團來到平安道。然而,我連日趕來,今天一到,已先去問了崔氏商團的執事們,他們說的確有個神似潤福的人,可是早在商團到達平壤府後,就不知道她去哪了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所以檀園先生的意思是,畫工郎現在可能是在平壤府?」聽及此,心焦的丁香又重燃希望火光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可是,她如果在平壤府,為什麼沒來見妳?」

        檀園先生的話刺得她無法動彈。是呀,如果
如果畫工郎在平壤府,為什麼,就是不來找她?想了千萬種可能但每一種都讓她難過-畫工郎真的決定,從今以後只把她放在心裡、放在回憶,卻明明近在咫尺,也不願意見她一面?為什麼,畫工郎要拋下一切?拋下畫畫,拋下漢陽,拋下檀園先生,也拋下她?

        眼看兩人陷入難解沉默,全老爹一時也無法多說話,只得招呼二人快去後屋吃飯。

        晚膳後收拾了杯盤,丁香悄聲走到後院。只見檀園一人獨佇立,不知在想些什麼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檀園先生,」丁香行至檀園身旁,決定把內心的疑惑訴諸檀園,「小女左思右想,還是不能理解畫工郎當初何以孤身離開,可否請先生告知?」

        檀園於是把丁香走後的事件始末交代了一番,對於潤福是徐征女兒一事輕輕帶過,而關於兩人之間的感情糾葛卻是略而不提。

        「所以,右相辭官之後,檀園先生與畫工郎理應不再身陷危險。然而畫工郎不知此事,先行離去了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或許是這樣,或許不是。」其實,潤福明知道他們會安全的吧?但又為何選擇離他而去?被棄絕的傷痛讓檀園看不清潤福真心,但他依舊憑著一口氣,待風波稍稍平息後,向圖畫署告假一陣,萬里尋人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如果畫工郎真要獨行,大可不必專程跑來天寒地凍的平安道,更何況,畫工郎明明在黃海道出了意外,卻還加入了崔氏商團的北行,可見她來平壤府是有意的。」儘管這趟沒盼到畫工郎讓她好生失望,但丁香從檀園話語的線索仔細推敲,發現潤福選擇北行至平壤府,肯定有其目的-是來見她的吧?思及此她振奮,繼續道,「可是,畫工郎在平安道沒有認識的人,所以她應該是來見小女的。一直沒有出現的原因,會不會是
畫工郎其實出什麼事了?或是她有不得不躲避的理由,所以明明來到了平壤府,卻又見不到人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妳說的不無道理。」是他被傷心與著急混亂了心思,所以方才一曉得丁香也沒見到潤福,便又慌又氣,哪裡想得到其實還有許多種可能,「不如這樣,明天一早,我再去平壤府城內外四處問問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請讓小女跟著先生一起去吧。」此刻丁香的眼裡,重新燃起許久不見的熱烈與勇氣。



        夜裡,崔府結束了宴會。送權氏老爺回房後,喝得微醺的崔秀桓站在庭院裡想醒醒酒。冬季的夜裡恁地冰寒,但他似乎無所覺察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哥-」

        他轉頭,是秀荷。儘管傍晚被他罵得哭了,此刻秀荷還是朝他走來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天氣冷,別站在這裡吹風,進去歇息吧。」秀荷話語裡依然有藏不住的關心。

        眼前似乎還看得見初識那年,秀荷幼時不丁點的可愛模樣,怎麼一瞬間
就變成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了呢?秀桓撇開望向她的視線:「我那樣罵妳,妳不惱我嗎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哥也是為我好,哥總是想得比我周到。」她微笑著看向秀桓。儘管她心裡,其實有一絲絲疼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對不起,我不是有意要兇妳的。」秀桓伸出修長手指,揉揉有點發疼的太陽穴,「我只是,我只是-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沒關係我真的不在意!」只要他肯柔聲跟她說話,她就會立刻心軟得忘記所有不愉快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秀荷
」他看向秀荷,眼神裡含有複雜情緒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嗯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
沒事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哥,我
我有話想問你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妳說呀。」也許是微醺帶來的放鬆,秀桓沒發現,他語氣有多溫柔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哥真的、真的要娶權氏老爺的千金嗎?」

        秀桓望向她,只見她眉頭深鎖,等待著他給答案的雙眸黑墨墨的,像是藏了些他再也不能懂的,她悲傷的秘密。關於這一題其實他也沒有答案-自從十歲起他就知道,他的人生必定要為某些比自己更重要的事活著。無語良久,他伸手想揉揉她的髮,卻又覺得不妥地收回了手,僵硬著微笑要秀荷早點歇著,急急轉身離去。

        看向秀桓的背影,忍在眼眶裡的淚水終究還是滑落臉頰,她也懶得擦拭。就想這樣走回房裡,不料轉身卻遇見了潤福;潤福站在那裡像是已經站了很久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呵呵,怎麼那麼巧,難得哭這兩次,竟都被申兄你看個正著。」來不及矯飾,秀荷乾脆大方承認。

        目睹這一切的潤福非常不解:「崔少爺要成親,作妹妹的怎麼反倒哭了,不是應該開心的嗎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你、你都聽到了?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嗯,」潤福點頭,一點也不為偷聽他人對話感到愧疚,兀自打趣道,「妳與崔少爺,不是兄妹嗎?怎麼我瞧妳哭得,反而像是戀人別有新歡似的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其實,哥是我爹的養子,本就不是我親哥哥。這是崔府上下每個人都知道的事兒。」秀荷揉了揉鼻子,把臉上淚痕隨意抹去,「可是,我爹把哥當成親生孩兒那般扶養栽培,這也是府裡人都明白的規矩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招待權氏老爺的晚宴前,秀荷硬是陪著潤福回到下榻房間,纏著潤福問東問西,終於確認了潤福就是蕙園的秘密。潤福無可無不可的隨秀荷繼續叫她申兄-雖然她決定留下來教秀荷作畫,但兩人年紀分明相近,之前的說話方式也互以平輩相稱,如今若要正經八百的稱呼老師弟子,反倒怪異突梯。秀荷對於自己女扮男裝的事兒被父親揭穿,也不以為意,笑著說雖然父親不喜歡她打扮成男子以便出門行走,但總是拿她沒法兒。儘管相識的時間不長,但秀荷-她順便更正,以男裝示人時她的確會以同音的「秀河」二字混淆視聽-灑脫不拘小節的個性,以及對於畫作的靈敏感受,讓潤福一下子便與她熟識起來。

        聽秀荷如此解釋,潤福立刻有了聯想:「所以,妳對崔少爺-」

        由於還站在迴廊下,秀荷截斷潤福話語:「申兄,不如我們進屋內去,一邊喝個小酒驅寒,一邊說吧!」

        命門人拿來燒酌,二人一同行至潤福屋內的畫室。酒過一陣,秀荷凌亂地說著回憶的片段:那年她還很小很小,娘剛過世,商團受到盜匪襲擊,元氣大傷,許多人都不看好他們,覺得崔氏要倒下了。偏偏那年發生疫病災荒,到處可見妻離子散、家破人亡的悲劇。他們在一個幾乎全毀的小村,看見十歲的秀桓。他一個小孩子,不哭不鬧的堅強埋葬了父母,這景象讓崔世景動容,不顧執事們反對,一定要收養秀桓。進了崔氏,秀桓對她極好極好,她覺得好快樂啊,雖然沒有了娘,可是多了一個哥哥,哥哥什麼都照看著她、保護著她,帶她到處去玩。哥哥讀書時她跟在旁邊讀書,哥哥寫字時她就跟在一旁畫畫。歲月流去,哥哥長成了一個英偉好看的男子,眾執事的女兒們每次看到哥哥走過,總是興奮羞怯的低語著,可哥哥並不理會,哥哥只對她一個人好。她好得意,覺得這世上再沒有人配得上哥哥,而這樣的人卻只願意對她微笑。她在心裡偷偷許了願望,等她長大了,一定要嫁給哥哥。可不知從哪一天開始,哥哥變得好奇怪,某一部分他還是以前的秀桓,對她友好對她照顧,但是卻不再像從前那樣,親近地對她溫柔對她呵護。哥哥開始與她保持距離,對於她喜歡扮裝出門以及喜好風俗畫的行為也不贊同,有些時候對她的管教甚至比爹更嚴厲。但即使如此,她還是無法停止想要看向哥哥的目光,還是無法減滅想要靠近哥哥的想望。

        也許是酒意促發,也許是有著同樣的遺憾,潤福皺著眉頭感嘆:「這世間事,總是這般不由人。有時候越想逃避,越逃不了;越想靠近,卻離得越遠。」

        「我說,申兄也有中意的人兒吧?」喝乾杯裡殘酒,秀荷突然問道。

        潤福挑眉看向她,不解秀荷何出此言。

        「申兄畫作裡,不論什麼題材,總是會出現一個女子作為主角。假如不是真有那麼一個人存在,畫者是無法活靈活現地讓她躍然紙上的吧?若是真有其人,能把那個女子畫得栩栩如生、充滿情意,那麼,畫者必定是對那女子充滿情意的呀。」

        潤福著秀荷,再一次驚嘆於她敏銳而聰慧的觀察力-也只有這樣細膩的人,才會在灑脫外表底下,藏著纖細易感的心哪。

        「妳說得對,的確有那名女子,」想起了丁香,想起了那些短暫而美麗的日子,再想起了丁香與那男子
潤福替自己斟了杯酒後一口飲盡,苦澀道,「可是,她,就快嫁給別人了……我與她的緣分,為什麼,就那麼短呢?」

        語畢,潤福忘了她對自己說過,從此要笑著祝福丁香的承諾;放下酒杯背過秀荷,她悄悄用手背拭去眼角那不聽話的淚痕。



──
備註:

1
、中間有一段秀河、秀荷混用,是因為那時潤福還不知道小崔名字真正寫法(朝鮮時代中上階級還是使用漢字),所以在小福的視角,會用「秀河」稱呼,其他就用「秀荷」。後來小崔自己更正了以後,才全面改成「秀荷」。是說,其實上一集小崔出場的時候,也沒有說明她的名字究竟怎麼寫,這分明只是一種方便作者寫作的障眼法吧(而且還沒騙到任何人),噗。

2
、燒酌是燒酒的韓文漢字,也就是現今韓國人的心頭好,真露燒酒是也,台灣買得到喔~(只是很貴)

3
、為什麼大崔不喜歡小崔畫風俗畫呢?因為風俗畫是在講男女情事,作為一個千金小姐,在禮教分明的朝鮮時代,怎麼可以去碰這種會被稱為「淫畫」(王大妃語)的東西呢!老崔之所以讓潤福教小崔的原因,一方面是他管不動小崔只好隨她去,一方面也是把小崔放在眼皮底下看著,總比放她出去扮男裝走跳來得安心,君不見跳躍少年小崔在外玩耍時不時就會跟人發生衝突啊~(真是個茶包美客)
2009/06/26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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