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本想好很多事情,但打開文件檔,腦子突然就跟word檔一樣空白成一片。是的,本篇心得來到了要命的月下情人一段-相信所有五兩飯都為了這段心酸/心痛/心碎得死去活來,我也是,哭。但這段太重要了,俗話說「浴火而成鳳凰,涅槃方能重生」(貌似沒有這種俗話),總之,請進入本次的月下情人心碎事件。(注意:圖片多到爆。)



        陳朋友在她的風之畫師心得裡寫的一段話我覺得很有意思:「這齣戲一直環繞著一個主題
——『真實』。王宮的真實,丁香的真實,潤福的真實。李祘為查出父親思悼世子被誣罪的真實,忍氣吞聲,與王大妃纏鬥多年。金弘道與申潤福還他真實。丁香將自己的自卑與自潔,隱藏在孤豔的容姿之下,等待有人發現。潤福看穿她的真實。潤福背負著申家的期望與徐家的深冤,不男不女地過了18個年頭,她原本以為要這樣度過餘生。金弘道還她真實,他不要她做徐錚的女兒、他的弟子、申家的偉大兒子,只要她做自己。這當中貫徹了繪畫的真義——穿透事物的表象,直指現象的本質。最初和最終都是如此。」



        這一回的主題,我認為就是真實:思悼世子重現睿真的真實、潤福將自己女身身分告訴所愛的人的真實,當然還有五兩飯們注目的,丁香超越性別也要愛一個人的真實。



(六)真實[上]

        潤福潛進張別提府上想偷出最後一幅肖像畫,檀園也扮成戴面具的成員混進去。靠著迷惑張曉元偷拿到畫,但沒料到還是被張別提發現,兩人前後逃往檀園藏畫的小屋,卻還是被張別提等人發現而追來。就在檀園的負傷的手要被張別提的人打爛那千鈞一髮,身著女裝的潤福衝出來阻止,並且把五幅肖像畫都給了張別提,只求檀園無恙。張別提看著女裝的潤福,以譏諷的口氣道:「穿起女裝還挺像的嘛!檀園,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會那麼疼他了。」檀園責怪潤福的衝動,潤福卻表示她不 能不管 老師。幸好兩人之前已經先把四幅異常肖像畫的異常處描摹下來,於是由檀園在一旁指導,而潤福負責把這些異常處拼湊畫成睿真。夜晚已經降臨,寒氣籠罩大地,身穿女裝的潤福看起來那麼單薄而削瘦,看起來很需要人保護,檀園看著她,有些忘情了,然後,他解下自己的外衣替潤福披上。



        跪在地上的潤福抬起頭看向替她披衣的老師,水潤的眼眸凝望著老師陽剛方正的臉龐。被潤福這樣凝視,像是突然感知到眼下的氣氛多麼曖昧,檀園笑了笑撇過頭,有點不好意思地說:「好奇怪,這樣
感覺好像一對夫婦似的。」潤福聽了,像是被什麼觸動,她的眼眸泛著水光,凝視檀園:「如果如果我是女人,那會怎麼樣呢?」檀園聞言,看向潤福的視線異常專注:「如果你是女人……」他俯身向前,在潤福額頭印上一吻。聽檀園這麼說,她抓著檀園衣襟的雙手握得死緊,淚水終於忍不住潰堤,她靠在檀園胸前,無聲的、用力的哭泣。這一刻,讓我想到蘇軾〈定風波〉:「試問嶺南應不好?此心安處是吾鄉。」如果有一個人,可以讓我們毫無顧忌地展露脆弱無助、永遠不用擔心外界的紛擾,那有多好?這一幕完全可以看出,潤福對檀園,其實是有情的。



        另一邊的金府裡,有一場小小的騷動:府上來了達官貴人指名要看潤福與潤福的畫,誰知道潤福一整天都不在房間,眾人遍尋不著,不知該怎麼向老爺交代。唯一知道潤福去向的丁香擔憂不已,頻頻要末娘去打探消息,終於,畫工郎沒有驚動任何人、偷偷溜進丁香房裡。丁香責怪的說,怎麼這麼晚才回來,但潤福沒有任何回答。丁香深諳事理,知道現在不是怪罪畫工郎的時刻,重要的是要幫畫工郎擺脫眼前的困局:「您出去了一整天,老爺一直在找您。不過,沒有人看見畫工您從這裡出去過,我會說您一直在我這裡畫畫的。」原就一臉憂思的潤福聽了,更感到抱歉。但丁香不在意,只要能幫上畫工郎,她什麼都願意做:「那麼,就把我裝滿畫紙上吧。我應該怎麼做?」潤福看著眼前這個聰慧的女子,不由得想起了初見時,那座橋上丁香回眸一笑的美麗身影:「我想再看妳第一次時的樣子。」「第一次?您是指布店那一次嗎?」潤福搖頭:「妳可能覺得那是第一次,但對我而言不是。」丁香聽了,很是驚喜-原來,畫工郎更早以前就開始注視我了嗎?「我見到的,是戴著氈帽子過橋的美麗女人。」想起回憶,潤福微笑著飄遠眼神。經畫工郎這麼一說,丁香也想起來,那天燦爛的陽光之中,橋下的確有那麼一雙發亮的眼睛盯著她看,可不就是畫工郎嗎?


【怕老爺找不到畫工郎會生氣,丁香在房間焦急等待。終於,等到了畫工郎,幸好他不是穿女裝他已經換上了畫工服。】


【為了幫潤福,丁香對外宣稱畫工郎一直在丁香房裡畫畫。急著幫潤福的丁香,卻沒發現潤福心事重重,像是有什麼話要說。】


【掛念在潤福心中的,始終是初見丁香時那讓人驚艷的身姿。】


【一聽潤福之前就見過她,丁香喜上眉梢,完全忘了要生潤福的氣這件事。】




        換上氈帽、撩起裙襬,丁香帶著喜悅的微笑站在愛人面前供他畫畫。而潤福畫的,正是那日她畫了一半擱在桌上、被金朝年稱讚的丁香身影。像是早已把丁香的舉手投足嫻熟於心,潤福飛快的畫好了畫並上了色,紙上那栩栩如生的人物讓丁香讚嘆不已:「看到您這幅畫,就算說您畫了一宿,老爺也會深信不疑的。」潤福倒是沒怎麼把金朝年放在心上,她只問丁香:「妳可喜歡?」丁香滿心笑意:「何只喜歡啊?簡直太喜歡了。」她望向畫工郎,真摯而喜悅,「畫工能這樣在我身邊,我好像又重回到與蝶賞玩的花兒時代。我現在雖然被賣身到此,但對畫工郎的真心,卻是永遠不會丟下的。」能見到畫工郎再次以真心作畫,而且把她畫得如此美麗,丁香真的心滿意足了。即使現在的她沒有自由的身分可以與畫工郎相戀,但她何其幸運,還能這樣看著畫工郎、在他身邊成為作畫的主題,真的太好了。不管之前發生了什麼事、不管之前她內心的隱微糾結,現在的她,願意全心望向畫工郎,只要畫工郎能一直這樣對畫畫充滿熱情就好了。


【化身人體模特兒的丁香。潤福正在畫的,就是她早先畫了一半的丁香身影。連在房裡都會無意識畫下丁香,也只有丁香在她筆下能如此鮮活地被描繪。】


【看見自己被畫得如此活靈活現,丁香大心。】


【忘了之前的不愉快,丁香喜孜孜的向潤福大告白。】



        聆聽丁香的真心,潤福依舊不展歡顏,她只向丁香訂下了明晚子時的秘密見面約定。也許是太過喜悅,丁香並沒有察覺潤福今晚的不對勁,還為了明晚的約定竊喜不已。潤福拿了畫去見金朝年,又受到一陣好評-畫裡女人的精緻度、戴氈帽撩裙子匆忙的身姿,都倍受讚揚,不過潤福只是應酬式地微笑著,心不在焉。


【沒有回應丁香告白,但卻訂下了明晚的秘密約會。】


【丁香以為潤福要跟她說什麼好事,非常喜悅。】



        隔天一早,潤福又來到小屋找檀園。經過了昨晚,兩人之間都感覺到有些親近,卻又對這樣親近的氣氛感到不自在。潤福帶著微笑好像有什麼歡喜的事:「今日的事辦完之後,我有事要跟您說。」檀園問什麼事,但潤福只是笑而不答。當正祖見到兩人未完成的睿真一瞬,像是看見已逝的思悼世子再度浮現眼前。已有十年不見、連記憶裡的父王都要模糊的此際,透過睿真,思悼世子彷彿又活了過來,正祖忍不住痛哭失聲。後來透過正祖的幫助,兩人以「容把」將睿真完成。此時,檀園拿出一幅沒有臉的肖像畫,向正祖表示,此肖像畫為十年前被殺害的徐征所畫,內含十年前命案的關鍵證據。正祖得知,要兩人快找出肖像主人以結十年前的命案。



        原本歡快不已的潤福,看到檀園拿出那幅無臉肖像時,整個人突然呆住了,她腦海裡浮現片段記憶:那幅畫是記憶裡父親繪製過的畫。那幅畫怎麼會在檀園手裡?檀園跟父親又有什麼關係?難道
檀園老師時常掛在嘴邊那個忘年之交徐征,就是父親?十年前失去父母那一夜,對目擊一切的她而言受創過深,因此她遺忘了太多太多事。偶爾潤福會想起兒時和父母一起的片段,但她總是不明所以。她不記得父母親的名字,不記得自己的名字,不記得他們住在哪裡、曾經擁有怎樣快樂的家庭,因此,她也不會去探問申漢枰,為什麼她必須以男裝新身分活在這世界。如果生活一直平靜無波瀾那有多好?她可以依舊保持歡快的心思,等待夜晚的到來。然而現在檀園的朋友徐征就是她的父親?而父母親的死亡竟然牽連了黑暗複雜的政治陰謀?這是怎麼回事?一時間,她混亂了,擺在眼前的不一定就是真實,隱藏在迷霧中的真實又教她迷惘。於是,當檀園問說她有什麼話要說時,潤福只是搖搖頭,心事重重的說沒什麼,之後又匆忙離去。



        夜裡的金府庭院,燈火通明,丁香一個人站在鳥籠底下,一臉掩不住的笑意。末娘道:「是不是有什麼好事呢?看您心情很好似的。」丁香嫣然,原來她的心事都被看透了呀!含蓄的微笑中有藏不去的欣喜:「其實,是畫工郎約我秘密見面呢,也不知道他要說什麼。」氣氛正歡愉,就見金朝年從廂房邊走來。看見丁香高傲的臉龐難得展露笑容,他也跟著高興,正要詢問發生了什麼好事。然丁香見到金朝年那一瞬間,又回復了平素孤艷的表情,向老爺行禮以後便匆忙離去。


【期待著約會的丁香,表情展露出在金府不曾有的喜悅。】


【金朝年來了以後卻又馬上變臉~末娘還在旁邊擠眉弄眼,也不怕被老爺發現。】



        終於等到子時,末娘替丁香著上外出披風,主僕倆都異常喜悅與緊張。然而當丁香丟下一句:「妳就留在這裡吧。」轉身就走時,末娘卻一臉不開心與擔憂。趕到了約定地點,身著一襲白色外衫的潤福已經等待許久,一聲輕柔的「畫工」,喊醒了沉思的潤福,也喊出了她期待秘密約會的甜蜜心聲。潤福與丁香並肩走在月光與夜露織就的大橋上,平素熙來攘往的橋面此時空無一人,只有兩人被月光與手裡燈籠拉得好長好長的身影。「我們還有機會這樣重逢,這樣一起漫步啊,真是沒想到。」說出這段話的丁香,表情那麼恬然,相對之下,潤福卻憂愁地皺著眉:「我也是啊。」說罷,她看向丁香,卻還是沒有說什麼。捱不住好奇心,丁香首先開口:「您想說的話,到底是什麼呢?」潤福一聽,停下了腳步,丁香也詫異著回頭。


【著好外出衣,準備密會情郎去。話說第二張的造型我一直覺得很像米妮



【迎面而來的月光拉長身影。渾然不覺愛人異樣的丁香,發表著對現在生活的感謝。】



        「妳
對我來說,是很特別的人。」潤福終於打破沉默,困難的開口。聽聞畫工郎的真心話,丁香依舊微笑回答:「畫工您對我來說,也是特別的人。」潤福看了看丁香溫柔的笑臉,又低下頭:「我,有一個秘密。」「那是什麼?」丁香問。「我,需要畫畫。」「畫工您的畫,我太喜歡了。」丁香沒有意識到山雨欲來,現在平靜溫柔的回答,讓站在全知者角度的觀眾更感心酸。「我要進入圖畫署,一定要當王室的畫員。」感受到丁香的喜悅,潤福更難開口,每一個字都像有千斤重。「您已經達成目的了。」丁香那抹像是深邃湖水的眼睛,此刻搖曳著幸福的光影。「因此,也只能這樣做而已。」「您指的是什麼?」終於察覺到有點不對勁,但丁香仍面不改色地問。潤福沒有說話,伸出右手握住了丁香的右手。不管什麼時刻,潤福說不出的心意,總是讓手代她向丁香傳遞。「對不起真的太對不起了」潤福緊緊握住丁香的手說道。面對畫工郎不著頭緒的行為,丁香有些慌了。卻只見,畫工郎用雙手執起她的右手,往畫工郎的面頰撫去。她愣了,不知所措。


【因為月下情人太令人心碎了,結果我反而截了很多圖
囧。】


【沉默許久,潤福終於決定開口。】


【結果她說一句丁香回一句,回答的表情還那麼幸福快樂,這教潤福怎麼說才好?】


【再度執起丁香的手,這次卻是要給她殘酷的打擊。】


【對不起,對不起。千言萬語,只能化作一句對不起。】



        潤福拉著丁香的手,先是依偎著潤福的臉頰,然後沿著臉頰滑落,滑過潤福臉龐,滑過潤福領口,最後,停在潤福女性的胸前。感覺到手下不同於男子胸膛的觸感,丁香原本不解的神色倏忽變得驚惶,於是,她掙脫了緊握住她的雙手,別過頭去。眼見丁香如此反應,潤福的臉龐閃過一絲無奈與受傷。「這是什麼?」丁香不敢置信。「妳能
原諒我嗎?」潤福自責的表情中似乎還帶著一點別的情緒,但別過頭的丁香沒有看見,只是胡亂的說著:「不會的,不會的!不會是這樣的!」說話的同時,丁香已止不住的顫抖,不知是天冷還是心寒?「這是什麼呀?」看見丁香變得如此慌亂,像是不能明白發生了什麼事,潤福噙著眼淚眉頭深鎖,一個勁兒的道歉,說著,就要扯開衣帶。原本還一臉不可置信的丁香,瞥見潤福舉動,飛快伸手阻止:「請不要這樣!不要這樣做!」眼淚在臉龐橫流,丁香已近崩潰。她怎麼也沒想到,期待了一整天的約會,竟是得到這樣的晴天霹靂!


【心碎時分。真實往往殘忍得教人無法忍受,難怪有些人明知是假也願意活在夢裡。】


【發現畫工郎竟然有胸部
丁香大驚,別過頭去。】


【抽回右手的瞬間,沒發現自己驚惶的態度其實也刺傷了潤福。】


【丁香變得有點歇斯底里,不停說「這什麼呀這是什麼」。】


【以為丁香還不相信,潤福作勢要把衣服脫了,丁香哭著阻止她說別這麼做。】



        昭示了自己的女子身分,潤福第一次這樣堂堂正正沒有一絲隱瞞的面對自己喜愛的人,卻得到丁香驚惶錯愕的回應,因此,潤福也難過得含著眼淚。「身為一個女人,心裡卻有了妳,還接受了
妳的心之罪,妳能原諒我嗎?」潤福感到抱歉,抱歉的是,她讓丁香誤解自己是男人而有了期待,又讓丁香知道自己是女兒身而受到打擊。對於以女子身分愛著丁香,潤福感到抱歉;但即使感到歉疚,她的確是愛著丁香,而這樣的感覺如此真摯,所以她矛盾糾結,明知該早點告訴丁香自己是女人的真相,卻又害怕真實傷人又傷己。「以後我該怎麼辦呢?」不斷的喃喃自語、哀哀哭泣,還是無法承受這令她心碎錯愕的消息,丁香像是失去重心,跌坐在地。潤福只能跟著蹲在她眼前,一遍又一遍的道歉。


【潤福的真心話大告白:明知自己是女人,還愛上了丁香。】


【又讓丁香愛上她
潤福想問丁香能不能原諒她,但丁香只是不停的流淚喃喃。】


【丁香失態大哭,跌坐在地,潤福也跟著流淚。】



        回程的路上,月光依舊,萬籟俱寂,然而兩人心境已大不相同。原本並肩而行的身影,如今一前一後的走著,心的距離好像也被拉開了。走在前頭的潤福,不時回望身後的丁香,但丁香總是低著頭,讓潤福看不見她曾經明亮熱情的眼睛。來到了小門,已是三更了,夜間禁行令也即將解除,路上將會有行人蹤跡。避免被他人發現,潤福要丁香快點回去吧。丁香避過了潤福的眼神,只是哽咽而斷續的嗓音仍透露出她紊亂的心緒:「只要跨進這扇門,一切都結束了。您
能否,再做回我原來的畫工呢?」潤福聽了,神情有些恍惚,旋即又無奈一笑:「對不起」「真是無法相信。」得到潤福的拒絕,她只能這樣說。潤福含淚望向她,像是安慰、又像是對自己說:「妳一定會遇見,非常適合妳、只愛妳一個人,而且,不會令妳傷痛的那種情人的。」「我不需要這種話。」傷心欲絕的丁香,無法再聽進潤福的隻言片語,她快步的越過潤福,走進了門內。靠著門扉,她放下在潤福面前的最後武裝,恣意讓眼淚奔流,這感覺,竟然比得知潤福要被斬首時來得更為絕望。望著丁香離去的身影,淚水也滿溢了潤福眼眶:閉上雙眼,我也能清楚地看見妳的身姿-潤福這樣想著,想像門扉之後,丁香那充滿悲傷、卻依舊牽動她心的美麗姿態。她輕輕的說:「我真的很對不起妳。我,最美麗的人。」


【兩人一前一後的回金府,面對畫工郎是女人這件事,丁香還是不願相信。】


【或者說,她相信了,只是不想接受;比起現實,她寧願活在以往的幻夢。因此她問:是否能再做回我的畫工郎?是否我們還能像從前一樣?但潤福只是說了對不起。】


【說出了關鍵字:「只愛妳一個人」,暗藏了她愛丁香,但也愛檀園的意思。】


【過度傷心的丁香,只是冷淡的拒絕了潤福的安慰。或許她也沒聽清楚潤福的話中話。】


【兩人心事兩人知。但兩人都被淚水迷濛了雙眼,是否真的知道對方言語表情動作之下,含藏的真切心意呢?】



        為了商團利益,金朝年再度舉辦畫事,邀來金明倫大人賞畫。經過前夜傷痛的月下情人會晤,潤福氣色不甚佳。忽地,旁邊掀起一股騷動,是丁香來了,她的美麗她的氣質她的姿態,總是能讓人驚豔。她望向丁香那張比平常更加妍麗的臉,怎麼
一臉精緻的妝容卻還是無法掩飾那底下的蒼白?期望著與丁香的眼神對望,然而丁香只是朝她的方向一瞥,木無表情的走過。被丁香如此無視,潤福難受得垂下了臉,開始作畫-這次繪畫的主題,依舊是庭院中的最嬌妍的丁香,可是,丁香受到了重重的打擊,不願再看潤福一眼了。而丁香用濃妝也藏不住的憔悴,以及不願對視的漠然態度,使潤福看了,再度感到心酸。畫事完成後,潤福一個人坐在房裡,看著本次繪製的〈賞春夜興〉,但她的目光,只能也只願聚焦在這幅畫唯一的主角-丁香-身上。


【注意到旁人的騷動,潤福回頭一看,丁香來了。她痴痴的望向丁香,然而丁香卻不願意看她一眼。】


【酒席中,丁香沒有彈琴,而是為金明倫大人倒酒佈菜。潤福第一個想畫的,仍舊是丁香。】


【丁香憔悴的臉龐充滿怨懟,潤福看了也跟著難過。】


【在房裡對著畫發呆。是否今後,她就只能與畫中的丁香對望了?】


【申潤福畫作,〈賞春夜興〉。】



[點評]

        本次剪輯的段落雖然不多,但卻是劇中五兩情重要的轉折點。如果順著整個劇情看下來,到潤福說出「身為女子卻在心裡有了丁香」的告白之前,一定會覺得潤福突如其來的跑去跟丁香說出女子身分這段很突兀,而且在她打算告訴丁香實情時,也打算告訴檀園,然她對兩人的態度很不同-看著丁香,她的態度猶豫;看著檀園,她的模樣卻充滿喜悅。如果連結到她跟檀園說的那句「如果我是女子,那會怎麼樣呢」,更不難讓人聯想:潤福應該是要做出選擇了,明顯的是,她選擇了檀園,而打算斷絕跟丁香的情感。但如果順著這樣的思路,再看潤福含淚說出告白、看著丁香失控崩潰時潤福心痛的樣子,及之後庭院畫事痴痴期待著丁香看她一眼的神情,一定會覺得矛盾扞格。至少這是我第一次看這個段落時的想法。因此我認為,這段轉折應該有再詮釋的空間。



        潤福想要說出她的女子身分,我認為不是因為檀園在她額際一吻、讓她在檀園懷裡安心哭泣的緣故;順著我前文的說法,從斷髮訣別時,她就有這個念頭,而當她請丁香幫忙男扮女裝時,許多細節線索也顯示出她想跟丁香說出真相。為什麼好端端的當了十年男子都習以為常的潤福,會在此刻想要告訴丁香跟檀園真實?我覺得有兩個原因:一方面她已經離開圖畫署了,這從她跟丁香說出秘密時可以看出-背負著申父的期待,潤福要進入圖畫署當王室畫員,所以必須男扮女裝,而現在她已被逐出圖畫署及申家,因此也沒有再扮男子的必要。但這不是重要的原因,畢竟男子身分還是對她的畫工生涯有利。我認為重要的原因是,面對心愛的人,她想要以真實的一面來面對。



        眼看著眷戀守護她的檀園,始終因為她的男子身分被譏笑甚至安全受到威脅而矛盾痛苦(戲裡曾透過他人之口說過,朝鮮時代男人之間相愛會遭重刑),她不忍心。眼看著痴心愛戀她的丁香,因為她的男子身分而越陷越深,即使身分不自由也願意為她冒險犧牲,她更不忍(如果朝鮮時代男人之間相愛會遭受重刑,或許女子之間相愛也是犯禁而無望的)。不願意讓檀園為她矛盾痛苦,也不願意讓丁香對她有更多不真實的想像、當期望更深以後知道真相會摔得更重,她決定說出真實。潤福也知道,這對檀園來講,誠然是好消息;但對丁香而言,卻絕對是痛苦的打擊-對潤福的愛戀,一直是丁香被賣到金府後,生活下去的唯一動力,如果信念被摧毀,丁香會怎麼樣呢?然而,她卻不能再瞞下去了-如果她對丁香只是虛情假意、只是自我投射,她大可為了日後能在金府順利畫畫,繼續瞞騙丁香。就因為她對丁香有愛,所以希望在丁香面前展露全部的自己,希望丁香能原諒她的欺騙,希望丁香能接受全部的她-是男兒也是女子的她,有男孩的英氣爽朗也有女孩溫婉柔順的她。



        因為愛丁香,所以潤福要說出真相,只是她沒有料到,丁香的反應會這麼大。當丁香驚愕地從潤福胸前抽回右手、並喃喃自語說這不可能時,潤福臉上有一閃而過受傷的表情。當潤福說出身為女子卻還愛上丁香、也接受了丁香的心意,希望丁香能原諒這樣的她時,丁香卻只是慌亂的哭泣說以後該怎麼辦,這也讓潤福失落。回程路上她頻頻回望走在後頭的丁香,並且故作瀟灑的要丁香先回房,丁香卻只是望向她問,能不能再做回丁香原來的畫工郎時,她又是一愣,最後只能說出抱歉的字句。



        就如同許多五兩飯說過的,丁香被潤福是女子的真實所傷,此時的潤福其實也被丁香的反應刺傷了。丁香能看懂她的畫,能走入她的畫,能理解支持她的所作所為而不過問,這樣聰慧的女子,卻看不透她隱藏在男子外表下的真實身分、接受不了這樣的真實,而寧可選擇漠視、選擇要她做回畫工郎。而畫工郎的身分,的確是她,卻不是全部的她。站在旁觀的立場我們可以諒解丁香的反應-深深相信的真實在一瞬間瓦解崩毀,誰能不倍感打擊而錯愕崩潰?但是潤福不是立場中立的旁觀者,而是涉入其中的當事人。當她艱難而小心翼翼的向丁香展露真實,卻被棄絕(丁香抽回手)、被漠視(丁香不願相信而失控自問今後自己該怎麼辦)、被擋拒(丁香問她能不能再作回畫工郎,亦即丁香不要女子的潤福),她怎能不受傷?



        最後潤福說出希望丁香以後會找到更適合她、只愛她一人的話語,其實不是一段理性的分手祝福,而是潤福慌亂之虞為了保持風度的下台階。聰明如潤福,豈會不知道,身為金朝年寵妾的丁香,哪還有機會去遇到新的情人?這分明是潤福感到被丁香棄絕而過於傷痛,一時情緒性的發言。因此,當丁香走回門裡,潤福心中想的是「閉上雙眼,我也能清楚地看見妳的身姿」;不是出於愛,又怎能如此心心念念?隔日的庭院畫事,面對丁香冷漠疏離的態度,潤福看向她的眼神是那樣憂愁失落;不是出於愛,又怎能這般牽腸掛肚?而在月下她以女子的身分向丁香告白她的心意,更證明了她與丁香相愛的事實,只是對五兩飯而言有點遺憾-她愛著丁香的同時,也愛上了檀園。



        這一段看得我很是糾結,尤其到了丁香躲進門扉裡哭泣、而潤福在牆外流淚那段,更是難過到最高點。一直到這裡,都是為了丁香難過的;難過她全心付出、全意夢想的一段感情,被真實無情的摧毀。但是到了庭院畫事一段,眼見潤福為了丁香故意不看她而悲傷失意,總算感覺扳回一城-月下情人一段,果然不是只有丁香一個人傷心,終究是兩人心事兩人知啊。



        最後有幾個地方想說明:首先,潤福原本想告訴檀園她是女子一事,最終沒說成,我認為並不是因為她發現檀園是父執輩人士而感覺錯愕,畢竟她連女人都敢愛了,怎麼會在乎檀園是不是父親的朋友。只是這之間還牽涉太多複雜的事情:她父母親的死、檀園老師江守航的死、思悼世子的死,以及其中的政治陰謀,還有她遺忘的記憶,她都必須弄清楚,而檀園正是解開這一切謎團的關鍵。她不能讓男女私情混亂了事情的輕重緩急,因此她選擇先按下不說。其次,有些說法認為,月下情人一幕,潤福一反平常穿衣風格而換上幾近縞素的白衣,丁香的披風束帶也是白色的,都是喪服象徵,其中有替五兩情送葬或昇華的含意。這種說法顯然是以中華文化出發,導致對文本的誤解。因為自古朝鮮人尚白,白色在他們的文化意涵裡是高貴純潔的顏色,朝鮮古語中,「白」的發音具有「光明」的意思,不但有許多山名與「白」有關,現代的大韓民國國旗也是以白色為底色,而朝鮮民族更是自稱「白衣民族」,象徵他們對白衣的觀感與推崇(相關資料網路都可以查找,就不附了)。這與中華文化顯然不同,因此視其為送葬/昇華五兩情的象徵我認為是個謬誤。



        (跟大會報告字數:走筆至此沒有爆破到一萬字我很欣慰,只有九千兩百多。下一回的主題依舊是真實,敬請期待。)
2009/05/07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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